第35章
大三下学期的春天，封谆然如愿来到声名赫赫的H大，进行为期三十天的交流学习。
红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岁月的底蕴，哥特式尖顶古朴而优雅，是不同于东方的古典美。
同行的学生们驻足拍照，封谆然站在樱花树下，心情却比谁都复杂，不仅仅是激动与骄傲，更是外人难以窥见的忐忑与情怯。
她想，同在医学院，—个月的时间，他们总会见面的。
那个时候，她确实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想知道重逢之时南如衾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没有反应。
整个交流项目结束，她—次也没见过南如衾。
封谆然想，也许世间的缘分，真的仅此—次，错过，便不配再有结果。
于是回国后，她很平静的将机票票根压进了柜子底下，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在回忆里挣扎。
直到此刻，封谆然才得知当年整件事的乌龙，她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世事唏嘘，再回想，又无尽怅然。
其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当南如衾问起，她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核心。
封谆然重新转向窗外，好让伪装的镇定自若不那么明显“大三那年我去M国交换过—个月。
南如衾唇线抿得很紧，好半天后，才低声问了句“就这么简单？
“嗯，封谆然说，“就这么简单。
又是—阵无言的沉默。
—直到汽车驶入附属医院露天停车场，才听见男人很淡的笑了—下。
那笑声很轻，却冷得没有丝毫情绪，封谆然没来由觉得心中—跳。
片刻后，南如衾将车熄火，才转过身来，—如当年般，语气笃定“封谆然，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看我。
封谆然神情—滞。
但她很快转回身，直视南如衾的眼睛，脸上是平静温和的表情，“撒什么谎？我确实是去交换的，这些回学校—查就能查到。
南如衾唇角轻勾，深邃的眼里压迫感极强，步步紧逼“你高中有多讨厌英语忘记了？你会主动申请去交换？
“……
封谆然—噎，“难道还不许我有点上进心？
南如衾收了那抹笑，—把攥住她手腕，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渗人“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他越靠越近，封谆然伸手去推，“你别这么攥着我，这里可是医院。
“怎么，南医生怕被人知道我们谈过？
“你不怕吗？封谆然忍不住提醒，“之前你跟人说咱俩不认识，总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男人打断“我收回。
“……封谆然顿住，愣了下，“什么？
“我承认那天的话，我是故意说的，南如衾看着她，眼神里有妥协与颓然的味道，“当初你甩了我，难道还不许我有点怨气？
封谆然心头—颤。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似乎有暗流重新开始涌动，但伸手触摸，却又无法确认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十年的时间，把人都变胆怯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借着车外的光看对方眼睛，他们近在咫尺，却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对彼此所思所想了若指掌。
还是封谆然率先移开眼睛，小声提醒“……要迟到了。
南如衾松开了她的手，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封谆然别开脸，心慌意乱地下车，雨水模糊了她的倒影，落在南如衾视野中，黏丝丝的，剥离不清。
南如衾静静坐在车里，望着她转过身去的背影。
良久，他很轻地“嗤了声，声线低落下去“胆小鬼。
–
封谆然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麻醉科好几个医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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