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来,恐怕一定令家嫂难做。
这时候,能留洋的人,莫不是出身有些积蓄底蕴的人家。
只是,张家也好,周家也罢,包括我何家在内,俱是开罪不起宗族赵氏的。
说得好听我们皆是明哲保身,说得不好,便是被宋叙成那话架在火上烤过的那一等一自私自利之辈。
我微笑着,在被架上刑台前,认认真真为自己的自私自利辩解了一番:“叙成这话果是仗义执言不假。
只怕他是不记得,先是那黄包车夫主动撞上赵家车辆的。
论情论理,这桩事里,家丁仗势欺人可恶,那车夫动机不良亦是可恨。
张清微听后,不由扼腕长叹:“良宛阿良宛,你这夺词强辩的功夫当真是……愈发精进了!
我二人继续泰然自若躲在人群中瞧着热闹。
周遭人头攒动间,嚣张跋扈的赵氏家丁气焰稍减时,便有人蜂拥而上,将那被羞辱践踏的车夫自赵氏家丁手下解救出来。
家丁被拽倒在地,一片混乱间,不知被谁用力踩了几脚,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刁民…刁民!
无论如何再搬出宗族名头也唬不了人啦!
至于车里的赵家二少爷,亦被狠狠吐了几口唾沫往车窗上,就像吐在本人脸上般,十分滑稽可笑。
我们一群留洋人士夹杂其中,顾忌家族左右为难。
唯有以宋叙成为首早有崇高理想、更有热血信念的维新派人士,有那底气,亦不惧宗族为难。
先前被那家丁拳打推搡得鼻青脸肿的车夫抬起手揩去嘴角的鲜血,侧过身子转向我们时那双浑浊的眼里洋溢着一股我看不懂的情绪。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面的劳苦人民,深谙宝贵时间更胜一切的道理,终是一言不发,匆匆离去了。
人群里顷刻只剩下三种声音。
有人怒问,“他怎么也不知道谢的!
有人唏嘘,“无端端被揍了一顿,忙着去治伤都来不及,哪里有这空暇道谢?
有人云淡风轻,“我们今日既出了这个头,倒也不是图这一声谢的。
我同张清微对视,不约而同在彼此眼中瞧见了熟悉的敬佩之情。
张清微又是一叹:“不愧是叙成,真正品行高洁也。
我抬起手,用食指按住嘴角,悄悄儿往下一撇,想说的话无须隔墙便有耳,因此很是克制,待离了码头,成功坐上被派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