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半小时到了餐厅包厢。
陆景明和林菲菲还没来。
我选了个方便拍摄的角落坐下，将藏在胸针里的微型摄像头调整好角度。
很快，包厢门被推开。
陆景明挺着啤酒肚走进来，身后跟着娇小可人的林菲菲。
林菲菲看到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又换上甜美的笑容。
「月初姐，你来得好早呀。」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三人落座，陆景明开门见山，肥腻的手在桌上敲了敲。
「月初，你的美食视频我看过了，很有潜力。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把你捧成全网第一的美食博主。」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赤裸裸地在我身上打量，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欲望。
「陆总的意思是......」我故作不解。
「聪明女孩就该懂我的意思。」他嘿嘿一笑，伸手就想来摸我的手。
我端起茶杯，不着痕迹地避开。
一旁的林菲菲适时开口，语气天真又带着点炫耀。
「月初姐，景明哥对我可好了，上周刚送了我一个爱马仕呢。我们女人嘛，还是得靠男人。」
她说着，亲昵地挽住陆景明的手臂，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心里冷笑，这两人一唱一和，和上辈子分毫不差。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愤然离席，给了他们借题发挥的机会，说我清高耍大牌。
这一次，我不会了。
我看着陆景明，脸上露出为难又羞怯的神色。
「陆总，这......这太突然了。而且，菲菲不是你女朋友吗？」
陆景明一听，立刻把林菲菲推开，满不在乎地说：「她？玩玩而已。我真心想捧的，是你。」
林菲菲的脸瞬间白了，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她端起一杯红酒，站起身。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月初姐，我敬你一杯。」
说着，她朝我走来，脚下「不小心」一崴，整杯红酒不偏不倚地全泼在了我白色的连衣裙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月初姐！我不是故意的！」她惊慌失措地尖叫，拿出纸巾胡乱地在我胸前擦拭。
冰凉的酒液浸透了布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屈辱感。
陆景明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仿佛要透过湿透的裙子看穿我。
我看着林菲菲那张写满「无辜」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就在她假惺惺地道歉时，我猛地站起身。
「没关系。」
我话音未落，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踉跄，精准地撞翻了桌边服务生刚端上来的热汤。
一整盆滚烫的菌菇鸡汤，结结实实地从陆景明的头顶浇了下去。
「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包厢。
陆景明瞬间被烫成了落汤鸡，名贵的西装上挂着香菇和鸡块，肥腻的脸上红了一大片，瞬间起了水泡，表情痛苦又狰狞。
「对不起！陆总！我脚滑了！」我学着林菲菲的样子，惊慌地大叫。
林菲菲目瞪口呆，指着我，「你......你故意的！」
我立刻换上一副w委屈的表情看着她。
「菲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刚才不也说，意外是难免的吗？」
「我......」林菲菲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包厢里一片狼藉，陆景明还在鬼哭狼嚎。
我拿起包，对着他们俩微微鞠了一躬。
「陆总，菲菲，看来今天这饭是吃不成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地鸡毛。
走出餐厅，晚风一吹，我才觉得浑身舒畅。
回到家，谢无安正坐在沙发上。
他看到我，墨色的眼眸动了动，「结束了？」
「嗯。」我把摄像头里的存储卡取出来，「证据到手。」
他接过存储卡，插进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薄如蝉翼的黑色仪器里。
包厢内的画面和声音立刻清晰地投射在墙上。
当听到陆景明说出「玩玩而已」时，谢无安歪了歪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人类的求偶，为何如此曲折？」
我被他这句一本正经的问话逗笑了。
「这不是求偶，这是交易，是潜规则。」我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他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用权力和资源，换取交配权。」
我：「......」
虽然形容得有点粗暴，但好像也没错。
「他身上，有很浓的恶意。」谢无安指着画面里的陆景明，「他想占有你，毁灭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
「那这个雌性呢？」他又指向林菲菲，「她嫉妒你，想取代你。」
「我也知道。」
「他们都想让你死。」谢无安下了结论。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墙上投射的画面。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果然，第二天一早，林菲菲就开了直播。
她眼睛红肿，画着精致的「憔悴妆」，对着镜头哭哭啼啼。
「宝宝们，我心情好难过......昨天我好心想介绍一个朋友给景明哥认识，想帮她签约，结果她好像误会了什么，还把景明哥烫伤了......」
她没有指名道姓，但评论区已经有人开始带节奏。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美食博主姜月初吧？
早就听说她为了红不择手段了。
呕，这种人怎么还没被封杀？
林菲菲一边哭，一边「不小心」说漏嘴。
「大家别乱猜了......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现在做美食的，竞争太激烈了。听说有些博主为了节省成本，都用不新鲜的食材，甚至用一些化学添加剂来调味......」
一石激起千层浪。
「食物造假」这顶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了过来。
我看着直播间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冷笑一声。
然后，我按下了连麦申请。
林菲菲大概没想到我敢正面回应，愣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她大概以为，我会像上辈子一样，在直播里语无伦次地辩解，然后被她的粉丝骂到崩溃下播。
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我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神情平静。
「林菲菲，你说有博主食物造假，请问，你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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