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温野聊完已经是十点,他绅士的将我送到楼下,保持着自幼时的习惯,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重新开始接触业务上的东西,我想,人不应该一直被困于过去,向前走,说不定能找到新的出路。
回到家,黑灯瞎火的房间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回家收拾私人物品。
我将重要的证件和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打包收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就在我准备出门的瞬间,我听到一丝似有若无的哭腔。
念念?
我几步冲到念念的房间,窗帘拉着,一股闷热而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念烧成一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飞快的抱起念念,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我灼伤。
保姆呢?
往常喜欢含饴弄孙的父亲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我一路狂奔下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顾念的小脑袋无力的靠在我肩上,急诊室内灯火通明,医生立刻安排顾念做检查。
看着他在病床上痛苦的喘息,我心如刀绞。
所有的麻木与决绝,在此刻被一个母亲最原始的恐惧和愤怒所取代。
我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上那个刺眼的名字,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来。
“喂?”顾谌那头的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声,混着水流的哗啦声,听起来像是在洗浴中心。
我握着手机的指尖冰凉:“顾念高烧到40度,顾谌,你真有脸在外面玩。”
电话那头明显楞了一下。
“什么?”
“发烧?保姆呢?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我这边正有事...”
“有事?”
“忙着和闫椒在洗浴中心有事?”
“还是忙着陪别的莺莺燕燕?”
“照顾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顾谌,我不管你在哪,陪着谁,二十分钟内我要见到你人,否则你就别想再见到顾念。”
二十分钟内,我看着顾念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
顾谌和闫椒气喘吁吁的赶来,他衬衫的领口处还沾着一个玫红色的口红印。
“怎么搞的?念念烧的这么高?”开口就是质问,像是从前做过的千百遍一样,等着我向后退一步。
“啪——”
我用尽全力给了顾谌一耳光。
力道之大,他措手不及。
“周雪松,你他妈疯了?”
“你在无理取闹什么?!”
一击过后,我平静下来,我指着他领口的唇印,轻轻笑出声:
“顾谌,你配当父亲吗?”
顾谌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
“儿子生病,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我看着他着急给我扣帽子的样子,只觉无比恶心。
顾谌开口依旧是熟悉的嘲讽:
“念念是你的儿子,跟椒椒比跟你都亲,你是怎么当妈的?”
闫椒的脸上满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你每天就忙你那个破工作,念念生病也不知道,你还配当妈吗?”
“念念发烧的事你得负全责!”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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