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亭满脸震惊,瞳孔骤缩:“你让我向她道歉?”
李乐瑶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苏叶亭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和翻涌的泪意。
“我凭什么道歉?是她失职,我何错之有?”她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紧绷。
顾铭宴皱眉,语气带着不耐:“何必斤斤计较?乐瑶刚入职场,犯错难免,你不该咄咄逼人。”
积压的怒火终于冲破理智,苏叶亭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就让公司所有敬业员工都向她道歉吧!”她再也无法忍受这荒谬的偏袒,转身冲出餐厅,泪水在转身的瞬间决堤。
顾铭宴不愿委屈李乐瑶分毫,便只能将所有的委屈加诸于他的妻子。她兢兢业业,从未出错,却永远比不上他对李乐瑶无底线的纵容。
越想越痛,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她扶着街边粗糙的树干喘息,冷汗浸湿了后背。
路人关切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她摆手拒绝,刚迈出一步,眼前猛地一黑,身体软软栽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知觉。
再醒来,已躺在熟悉的病床白色之中。
顾铭宴推门而入,急切地抓住她冰凉的手:“叶亭,怎么又晕倒了?”
苏叶亭缓缓抽出手,仿佛那触碰带着灼人的温度。她静静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沉默是此刻最锋利的武器。
她心知肚明,是白血病在加速恶化。
顾铭宴心中一痛,看着她疏离如陌生人的模样,放软了声音哄道:“叶亭,我决定了,送走乐瑶。”
苏叶亭毫无波澜,声音平淡:“但愿如此。”
顾铭宴望着被抽离的空落落的手:“给她买了新房子,搬去那里住。”
“李家的恩情呢?”苏叶亭终于转眸,直视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
他重新握住苏叶亭的手摩挲,语气带着虚伪的安抚:“再大的恩情,也不能影响我们的夫妻感情。”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苏叶亭心口早已结痂的旧伤,渗出新鲜的痛楚。她抱住顾铭宴,在他怀中失声痛哭,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绝望都哭出来。顾铭宴还是爱她的吧?是自己太小气,不该因这些小事怀疑他的爱?
想到自己的病,苏叶亭决定此刻坦白,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铭宴,我......”
“但乐瑶现在还离不开我,”顾铭宴却再次无情地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通知,“她一个人在家害怕。以后一三五我回家,二四六去陪她。”
苏叶亭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
眼前的顾铭宴瞬间变得无比陌生,方才怀抱的余温如同最残忍的幻觉。
顾铭宴不再安慰,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疏离:“叶亭,我们各退一步。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晚上来看你。”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怀中的余温尚未散尽,他奔赴的方向已是他人。
苏叶亭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纯白的枕巾。
隔日,她做了更详尽的检查。
医生拿着厚厚的报告单,语气凝重得如同宣判:“病情进展迅速,仅靠药物已无法缓解。建议你尽早决定治疗方案,不能再拖了。”
苏叶亭的手轻轻覆上依旧平坦的小腹,指尖冰凉:“宝宝对不起,妈妈保护不了你,不得不告别了......”她下定决心,预约了后天的人流手术,打算之后再找时机告知顾铭宴。
走出医院,苏叶亭打车回家。等红灯时,一辆奢华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出租车旁。
后车窗降下,苏叶亭赫然看见顾铭宴俊朗的侧脸。
他身旁坐着巧笑嫣然的李乐瑶。而这个时间,他本应在千里之外的异地出差。
苏叶亭隔着车窗玻璃死死盯着两人,他们在后座旁若无人地牵手、笑闹,姿态亲昵宛如热恋情侣。
心脏骤停了一瞬,被欺骗背叛的恶心感汹涌袭来,车内浑浊的空气更让她头晕目眩。
绿灯亮起,车流启动。
苏叶亭抽出几张钞票塞给司机:“师傅,跟上那辆车。”
车最终停在一座崭新的豪宅前,正是顾铭宴为李乐瑶购置的新巢。
未及进门,顾铭宴已迫不及待地将李乐瑶按在门廊的柱子上,热吻在一起。
刺目的景象如同淬毒的利箭,瞬间洞穿了苏叶亭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李乐瑶瞥见不远处站着的苏叶亭,惊叫一声躲进顾铭宴怀里。
顾铭宴回头,撞上苏叶亭冰冷死寂的目光。
他慌忙推开李乐瑶,语无伦次:“叶亭,你听我解释......”
苏叶亭面无表情地摘下无名指上那枚象征誓言的婚戒,重重掷在冰冷的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的声音比这冬日的寒风更冷:
“顾铭宴,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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