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回家,想收回圣旨,让陆远自食恶果。
可推开房门后,屋中画面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那张我和陆远一点点攒钱换了被褥的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她身上还穿着陆远送我的生辰礼物,那是他为我亲手缝制的寝衣。
听见开门声,萧雅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挑剔。
“啧,你便是陆郎家那个粗使的下人吧?愣着做什么,给本公主打水净足。”
她朱唇轻启,而我几乎要气笑了。正欲质问,身后却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是陆远端着木盆,他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立刻将我拉到一旁。
“你还知道回来?这可是公主,不许对公主殿下无礼!”
我终于注意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心头猛地一跳,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去
她哪门子的公主?大梁皇室我岂会不识?
而那女子仿佛为了印证陆远的话,从颈间慢条斯理地扯出一枚玉佩。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我的玉佩!
我少时爱和母妃在外游玩,父皇便亲自赐了我此枚令牌。
然后明诏天下长乐公主心系黎民,常微服行走,见此玉佩如见君面!
这玉佩早在我流落失忆期间遗失,我早让父皇为我重铸,可它怎会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我再次仔细打量那个女人。
才发现她竟与半年前来大梁朝贡的某个使臣有着惊人的相似!所以她在冒用我的身份!
想通这一切,冰冷的笑意几乎要冲破喉咙。
一个偷窃公主信物的敌国细作,一个为了前程抛弃糟糠的薄情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正想开口戳穿这荒唐的把戏,萧雅却先发制人,对着陆远娇声抱怨道。
“陆郎,让你吩咐厨房炖的肉羹呢?怎地还没好?本公主身子虚,可饿不得!”
肉羹?
我心头猛地一沉!陆远节俭,我们为了他赶考,已经多久没沾过荤腥了?家里哪来的肉?
我猛地扭头看向厨房的方向,只见陆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他不敢与我对视。
“公、公主稍待,羹快好了。”
“陆远!阿黄在哪!”
我厉声喝道,陆远被我吼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朝厨房看了一眼。
我像疯了一样冲过去,锅里汤水翻滚,带着皮毛的骨头沉浮其中,那熟悉的斑点正是阿黄!
“阿黄—!”
我惨叫出声,全然不敢相信陆远竟然真的为了皇权富贵,杀死了曾伴我们许久的生命。
“畜生!陆远!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目眦欲裂,转身扑向陆远,恨不得生啖其肉!却被陆远一把狠狠推开。
“够了!萧沅!”
他恼羞成怒,脸上再无半分愧疚,只有被揭穿的狰狞和急于维护公主的谄媚。
“不过是一条畜生!能入得公主的口是它天大的福分!你嚎什么丧!简直不可理喻!”
最后一丝对往昔的留恋化为齑粉,痛得我几乎窒息,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巨大的悲伤莫名沉淀,我竟忽然冷静下来,眼神最后扫了面容得意的萧雅。
“你最好真的是公主。陆远,你也最好能顺利为官。”
话落,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忽视身后陆远气急败坏的怒吼。
现在的我只想立即传信,让父皇迎队前来收回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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