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意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里,床边坐着的人影让她微微一僵。
段聿砚眼下带着青黑,似乎守了很久。
“醒了?”
江卿意喉咙干得发不出声,只能看着他。
男人神态难得有些扭捏,眼神温存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
“暖禾手臂和后背有灼伤,需要植皮。你的皮肤状态最合适。准备一下,医生很快过来。”
什么?
迎头一棒砸的江卿意反应不过来。
段聿砚看着她苍白的脸,那双过于震惊的眼睛里映着他的倒影。
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适。
他移开目光,语气生硬地补充。
“我知道你有伤,但是暖禾等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江卿意突然苦笑出声。
“祁暖禾,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无视她的虚弱?
重要到可以理所当然地让她承受更多的痛苦去填补另一个女人的伤痕?
段聿砚猛地转头,黑沉的眸子直视着她,没有任何闪躲.
“是,很重要,我爱了她八年不容有失。”
“你知道的,卿意。”
江卿意闭上了眼。
她很想质问那她呢?她算什么。
情人,床伴,玩物,还是无人在意的替代品。
仅仅因为正主回来,她就要承受无端的痛苦吗?
可她不想听那个答案了。
手术室里医生面无表情地准备着刀。
“麻醉师呢?”江卿意哑声问。
“段先生吩咐了,为了确保移植皮肤的最佳活性,不能使用麻醉剂。”
医生公事公办地回答。
不能打麻醉。
江卿意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锋利的刀尖贴上她的皮肤。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汗毛倒竖。
嗤——
她猛地咬紧牙关,冷汗一下子就湿透了病号服。
痛!无法形容的痛!从皮肤一路撕裂到灵魂深处。
她经历过无数严苛到非人的训练,子弹擦过皮肉,刀刺入身体,她都能面不改色。
可这一次,冰冷的刀锋在清醒的意识下,一寸寸剥离她的皮肤。
这种被凌迟的感觉,第一次让她觉得这么煎熬。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暴露着那非人的痛苦。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
段聿砚站在门口,恰好看到她泪流满面、浑身痉挛的样子。
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
他眉头皱得更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段先生,祁小姐醒了!一直在找您!”
一个护士急切的声音在走廊响起。
段聿砚的目光瞬间从江卿意身上移开,脸上的那丝犹豫立刻被焦灼取代。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离开。
江卿意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心死了,身体上的痛,反而变得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地狱般的取皮终于结束。
江卿意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虚脱得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病房里,段聿砚正小心翼翼地扶着祁暖禾的手臂,低声询问着:
“还疼不疼?医生说了,用了最好的药,不会留疤的。”
就在这时,手下进来禀报.
“段少,查到了,监控证明有人故意纵火。而且拍到起火时,江小姐就在祁小姐旁边,还推了祁小姐一把。”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段聿砚猛地转头:“你推了暖禾?”
江卿意的心猛地一沉,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解释:“我没有。”
祁暖禾揪住段聿砚的衣袖,身体微微发抖:
“我当时太害怕了,就觉得后面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后火就烧起来了。”
“闭嘴!火是你自己烧的!”江卿意嘶声打断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急切地看向段聿砚,试图抓住一丝信任,“段聿砚你相信我,是她放的火!我没有推她!”
“够了!”段聿砚厉声喝止,眼神彻底冷下来,“江卿意,我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我还是太娇纵你了。”
“把她带走,关进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两个手下立刻上前,粗暴地将刚刚经历过手术的江卿意从病床上拖了下来。
“段聿砚!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
江卿意挣扎着,伤口被扯动,痛得她眼前发黑,声音都变了调。
地下冰牢的铁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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