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印！” 沈知意的心脏骤然狂跳，“先皇后把凤印熔成了两块暖玉，分别给了外公和娘！” 她往使者的方向指，“他们要的不是血缘，是凤印！”
混战中的使者突然往养心殿方向退，为首的吹响支骨笛，笛声尖得像刀，御花园的 “信使” 突然癫狂，扑向沈知意手里的合玉，被皇帝一箭射穿翅膀，坠落在地，嘴里的暖玉碎片滚到沈知意脚边，上面的 “秦” 字突然褪去，露出 “西” 字 —— 是西域的标记。
“他们想逃去养心殿！” 皇帝的声音带着喘息，龙袍上的血迹与暖玉相映，“那里有先皇后的密诏，能证明秦相的清白！” 他往沈知意手里塞了块令牌，“去偏殿的书架，第三层的《史记》里夹着密诏！”
沈知意往养心殿跑，冷宫的打斗声渐渐远了，只有风吹过衣冠冢的呜咽，像先皇后在低声叹息。路过御膳房时，见刘三正蹲在灶台前哭，手里的龙糕撒了满地：“沈常在，我对不住你！那蒸笼里的名册是假的，真的被我藏在……” 话没说完就被支冷箭射穿胸膛，箭尾的羽毛上，沾着西域使者的金粉。
“刘三！” 沈知意扑过去，见他最后指的方向是养心殿的烟囱，嘴角还带着笑，手里攥着半块酱肘子，正是他总说要留给她的。
养心殿的偏殿亮着灯，书架第三层的《史记》果然摊开着，夹着的密诏泛着陈旧的黄，上面盖着先皇后的凤印，字迹却与账册不同 —— 是秦相模仿的！真正的密诏被藏在书页的夹层里，用胭脂写着：“西域欲夺暖玉矿，秦相是饵，吾儿知意，需护好龙裔与矿脉。”
“龙裔？” 沈知意的目光落在密诏旁的婴儿襁褓上，绣着的月牙胎记与皇帝左臂的分毫不差，只是襁褓的布料里，嵌着块暖玉，形状像颗没睁眼的狐狸头。
窗外传来 “信使” 的最后一声啼叫，是从烟囱里传来的，带着股焦糊味。沈知意往烟囱里望，见刘三藏的真名册正燃成灰烬，纸片在火光中飞出来，上面的暗卫名单里，赫然有个熟悉的名字 —— 是容小主的父亲，当年的禁军统领。
“沈姑娘！” 容小主突然撞开房门，发髻散乱，“我爹招了！当年是他把西域刺客放进宫的，被先皇后发现，才……” 她往密诏上指，“这上面的龙裔，其实是双胞胎！你和皇上是龙凤胎！”
沈知意的手指顿在 “龙凤胎” 三字上，密诏夹层里掉出张画像，画中先皇后抱着对襁褓，左边的绣狐狸，右边的绣龙，正是沈知意与皇帝的信物。原来她不仅是先皇后的女儿，还是皇帝的亲姐姐。
殿外传来钟鸣，是亥时三刻。西域使者的惨叫声渐渐远了，皇帝带着侍卫回来了，龙袍上的血迹已干，手里举着块暖玉，是从使者首领身上搜的，刻着完整的 “西” 字。“都结束了，” 他往沈知意手里的密诏瞟，“秦相用自己的血解了你娘的毒，现在在太医院调养。”
母亲被宫女扶进来时，脸色已好了许多，鬓角的野菊换成了新摘的蔷薇。“囡囡，” 她往沈知意手里塞了块暖玉，“这是先皇后留给你的，说等你明白所有事，就把它挂在养心殿的檐角，让西域知道，大齐的公主不好惹。”
沈知意握着合玉站在养心殿的阶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皇帝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远处的矿脉方向，隐约传来暖玉矿的嗡鸣，像无数狐狸在低声合唱。她突然想起瘸腿公公的腌菜坛、刘三的酱肘子、母亲的酸梅汤，这些藏在烟火里的温暖，原来才是最坚硬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