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客厅安静得可怕。
他还在吗？
他发烧那么严重，会不会晕过去？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轻轻拧开门把手，悄悄探出头。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映进来，勾勒出沙发上那道修长的身影。
陆沉睡着了。
没有毯子，没有枕头，就这样蜷缩在沙发上，呼吸沉重。
以柠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手指轻轻贴上他的额头——还是烫的。
就在她准备收回手时，陆沉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指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
“姐姐……”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眼底竟然隐隐有泪光。
以柠心头一颤，下意识喊了一声：“阿沉……”
这一声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陆沉呼吸一滞，猛地将她拽到沙发上，双手摁住她单薄柔弱的肩膀。
“我知道你今天跟那个男人去约会了。”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你去给他父亲祝寿，你的衣服和首饰都是他买的……他父母催你们结婚，亲戚朋友都表示祝福……”
以柠瞳孔一缩：“你跟踪我？”
陆沉低笑了一声，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我用得着跟踪你吗？这些伎俩，任何一个有脑子的男人都会。”
以柠愣住了。
“即使我知道……”他的声音哽咽，“但我却没有办法。”
“姐姐就是喜欢老男人……只因为我比你小三岁，你永远不会看着我。”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也不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深。”
以柠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第一次……真正正视他的感情。
可她还来不及思考，陆沉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她应该推开他的。
可她竟然没有。
他的吻滚烫而笨拙，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执拗。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声震耳欲聋。
以柠心里一片混乱。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安慰自己：先哄着他去面试，等他出国就好了。
他会遇见更好的女生，到时候……就不会再执着于她了。
可这个念头，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 * *
以柠在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陆沉紧紧搂在怀里。
她浑身一僵。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退烧了。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悄悄打量着他的脸。
陆沉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注意到的类型。五官精致，轮廓分明，睫毛又长又密，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这样的长相，完全可以去当明星，可他偏偏是个学霸——顶尖985的双一流学科，成绩优异到连教授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样的男孩子，为什么会执着于喜欢她？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小的孩子。她抱过他，喂他吃饭，陪他写作业……那时候的她，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变成现在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以柠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感觉到他动了动。她心头一跳，紧张地盯着他，发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这家伙在装睡！
她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梦中。
陆沉的嘴角微微上扬，虽然闭着眼，手却挪了过来。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以柠惊恐地看着他，别开脸：“不要……”
陆沉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低笑道：“姐姐为什么偷看我？”
“看你到底是什么狗东西，”以柠咬着唇，声音发颤，“竟然对姐姐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