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必说了柔儿！我意已决！那孽障就算死在外边，也与我宣德侯府毫无关系！”
原先，宋靖轩还在想，林昭雪已死，那孩子终究不过三五岁，是他的子嗣，孤身一人不能放任不管。
可若她这般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暴虐残酷，那他宋靖轩不要也罢！
……
……
“方才那个人，同你说什么了？”
裴瑾玉的目光落在芽芽身上，开口问道。
芽芽犹豫，裴瑾玉眸子一眯，“他不让你告诉本宫？”
芽芽眨眨眼，“也没有……他说芽芽要是被你胁迫了，可以告诉他。”
裴瑾玉，“……”
“旁的，他都没有说？”
芽芽仔细的想了想，老实巴交，“没什么了，他说芽芽很好，也不用怕你。”
裴瑾玉闭了闭眼。
谢云归字字句句，提防的实际上都是她。
难不成，他就分毫没有发觉芽芽的癔症？
数年不见，这谢云归真是越发废物了……
裴瑾玉余光扫向笑得明媚的小崽，隐含忧虑。
自从兰心醒来之后，芽芽没有再出现对着空气说话。
可裴瑾玉却是发现，她时不时的便会看向半空，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
而且……
小崽说话，三句不离爹，五句不离哥。
裴瑾玉眸光一凝，看向芽芽。
“我有事需要先回江阳城去，我会将鹿呦留下照顾你的衣食起居，等你七日守坟期过去，你便与鹿呦一道，来我公主府上。”
芽芽一愣，下意识抱住了兰心的手臂，看着裴瑾玉的目光又重新变得警惕。
“谢谢您，芽芽之后要跟兰心姐姐回家的。”
裴瑾玉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耐心，“你住在这……荒芜之地，饥不果腹，终究不是正途。”
芽芽也认真的看向裴瑾玉，“爹爹的院子就在这，芽芽也在这。而且，爹爹的院子很好，不是什么荒芜之地，哥哥也会给芽芽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芽芽不会饿肚子，您不用担心。”
裴瑾玉气笑。
鹿呦缓声开口，替裴瑾玉问询，“兰心姑娘见过芽芽的父兄吗？”
兰心眉眼中一片温柔，“未曾，不过芽芽说有，那就一定有。”
裴瑾玉满头黑线，就连鹿呦也是一愣。
换而言之，就连兰心也不知道，芽芽口中的父兄究竟是谁。
兰心虽然武力高强，但对于芽芽的父兄存在与否没有丝毫怀疑，纯纯就是小崽说什么，她信什么。
这样的两个人，今后如何在山野生活？
鹿呦瞥到裴瑾玉的神情，又问，“那兰心姑娘是为何来照顾芽芽？”
兰心思索片刻，“是受人之托。”
也就是说，拜托兰心照顾芽芽的并非芽芽口中所说的父兄，而是另有其人。
能够驱使方外之人来照顾一个孩童的，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换一句话来说，芽芽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才会与那些方外之人产生联系？
那一瞬，裴瑾玉甚至怀疑，是自己思虑过多了。
“芽芽和兰心姐姐就可以哦，没有鹿呦姑姑，你……”看看裴瑾玉，芽芽委婉。
裴瑾玉挑眉。
这小孩那仿佛她没了鹿呦，便生活不能自理的担忧眼神，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她一个小孩能生活自理，却反倒是在质疑她一个大人不行？
裴瑾玉差点气笑了。
这小破孩，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小孩，本宫、不、需、要！”说着，裴瑾玉屈起一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在芽芽额头上弹了一下！
“呀！”
芽芽低呼一声，立刻用两只小手紧紧捂住了被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