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兄，我这里还有别的货，若是感兴趣，日后可再来趟鹿邑。”
城门外，苏牧亲自来送。
标十分感动，坐在马车内依依惜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苏大人，请回吧。”
“这可总算走了。”师爷从一旁走出来，站在苏牧身后，“大人，这席还办不办啊？”
“办！大胆办！”
这几日朱标迟迟不走，每日热切地拉着苏牧谈天说地，苏牧那点赚大钱的好心情都快被磨没了，这祖宗才走了。
如若不是后面有生意还需要他，苏牧早就翻脸了。
苏牧每次做生意赚钱，总会摆上流水席，无论男女老少，贵人农人乞丐，皆可来吃上一顿。
“摆个三天！”
这流水席一摆出来，鹿邑几乎人人都来蹭上一口，各种好话说不断。
“苏大人又是遇上什么喜事了，老爷子我看您面色红润，前庭饱满，最近必然是好运连连啊。”
苏牧听得高兴得直抖腿，大手一挥：“赏！”
........
再看应天府，朱标运着货浩浩荡荡地回了京，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朱元璋和马秀英，献上这批琉璃中两面等身高的镜子。
朱元璋看镜中人，镜中人也在瞧着他，惊讶地指着：“此物是从何而来，这世间竟有如此清晰的铜镜？”
朱标回答：“这是从苏牧那处得来的。”
朱标把自己谎称马氏亲族，以皇商的身份与苏牧做生意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朱元璋听罢，惊叹：“这般清透的琉璃竟有三十件？！”
“那剩下的琉璃你打算怎么处置？”
“父皇，苏牧给儿臣出了个主意，到时……”
上巳节，太子朱标举办聚会，各家公子趋之若鹜，争相想要在朱标的面前混个熟脸。
聚会上，举行过祓禊仪式后，众人坐在溪流两侧，朱标坐在最上游。
朱标先站起来说了一些场面话，随即便开始了这“别有用心”的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当酒杯被水流送到面前时，便取杯饮酒，以除去一年的灾祸。”
当酒壶和酒杯随着水流顺流而下时，每个人端起酒杯脸上都带着惊异的表情。
聚会结束时，如朱标所料，那些公子迟迟没有离去，反而围在朱标身旁，聊着那清透的琉璃。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但全都是对那琉璃的赞赏。
朱标轻咳一声，四周这才安静下来。
“此物是我从极品轩所得。”
此话刚落下，周围的人纷纷告辞，争先恐后地离开了，想必是要赶往极品轩抢这琉璃。
朱标站在后头，等人都走光了才露出笑容，这些人被算计了还被蒙在鼓里。
极品轩的背后是马秀英，不过这件事除了家人以外没人知道，因此方便了朱标操作。
直到深更半夜，这极品轩内依旧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第二日一早，朱标跟马秀英请安时，马秀英匆忙把极品轩的账本摆到朱标面前。
一夜之间，仅售出了十件琉璃，便入账了整整四万两。
朱元璋的表情并没有朱标想象的那么惊喜，反倒是带着凝重。
“正一品官员的一年俸禄折成银两不过五百多两，俸禄逐级递减，十件琉璃，平均售价四千两白银，试问他们是怎么拿出这些银两的？”
朱标听闻，脸上的笑意收敛，的确，由于国库空虚，对各级官员的俸禄严格控制，即使家中有些铺子，但也只能赚些小钱，这些官员家的公子哥们却随手掏出如此之多的银两。
“父皇恕罪，是儿臣愚钝了。”
朱元璋摆手，在殿内踱步，过了一会儿停下来仰天长叹：“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如今国库空虚，咱为此鞠躬尽瘁，可咱的好臣子们都是这么报答咱的？”
“看来要尽快成立搜查监督各级官僚的职位，不然这大明的百姓，大明的国库，迟早会被越来越多的贪官瓜分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