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荫拖着破碎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向警局。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牵动下 体撕 裂的伤口,黏腻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仍在每一次移动时带来尖锐的疼痛。
她必须留下证据。
她的同事,开始是冰冷的取证程序。
“姜法医,按流程,我们需要提取生物检材。”女警的声音公事公办。
她躺在法医室的检查床上,刺眼的白光直射下来,像一场无影灯下的解剖,而她就是那具被剖开的尸体。
“腿分开一点。”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触碰她的皮肤,医用棉签刮过最私 密的伤口,采集DNA、精斑、撕 裂组织的痕迹,每一处都像在重新撕开那个夜晚的噩梦。
她死死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这比被侵犯时更让她羞耻。
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曾玉柔”三个字,姜竹荫的手指僵在半空,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喂。”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曾玉柔的笑声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姜法医,证据存好了吗?”
姜竹荫的呼吸一滞,心脏猛地收紧,她怎么会知道?!
“你......你监视我?”她的声音发抖。
“别紧张嘛。”曾玉柔轻笑,“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东西,比你的清白重要得多。”
“什么意思?”
“你外公的心脏,最近还好吗?”
姜竹荫的血液瞬间凝固。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引来警局门口警卫的侧目。
曾玉柔慢悠悠地说道:“还记得养老院那段视频吗?那可不是普通的镇静剂哦。”
姜竹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恐惧。
“那是裴氏集团新研发的心脏病特效药,还在临床试验阶段。”曾玉柔的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可惜啊,最近发现了一点小问题......它会导致心肌纤维化,最终心脏衰竭。”
姜竹荫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几乎站不稳,只能死死扶住墙壁。
“你......你骗人......”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骗你?”曾玉柔轻笑,“姜法医,你可是法医啊,要不要亲自去查查你外公最近的血液报告?看看他的心肌酶指标是不是在飙升?”
姜竹荫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困难。她想起外公最近总是咳嗽,总是说胸口闷......她以为只是普通的老年病。
“不过呢,别担心。”曾玉柔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解药已经研发出来了,只要......”
“只要什么?!”姜竹荫几乎是吼出来的。
“只要你放弃举证,乖乖闭嘴,我就把解药给你。”
姜竹荫的脸色煞白,她外公的命,和曾玉珏的罪证,她只能选一个。
“姜法医,你还有三秒钟考虑。”曾玉柔的声音冷了下来,“3——”
姜竹荫的眼泪砸在地上。
“2——”
她的手指颤抖着,悬在删除键上方。
“1——”
“我答应你!”她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
电话那头,曾玉柔满意地笑了:“真乖。”
“解药呢?!”她声音嘶哑。
“别急嘛。”曾玉柔轻笑,“等你彻底放弃追究我弟弟,我自然会让人送过去。”
电话挂断,姜竹荫瘫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