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只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
南知泠负手立于人群中，十多号人跪下对着她站着的方向磕头，额头触地的砰砰声和哭喊求饶的声音混杂，不绝于耳。
他们没人庇护，所以最好威胁。
又因为易受威胁，所以没有忠诚可言。
但南知泠也不要他们廉价的忠诚，她只要他们的恐惧。
只要对背叛她的代价有足够的恐惧，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忠诚。
“我暗中观察你们很久。”假的，她就观察了一上午，“十分看好你们的管理和赚钱的能力，这就是我决定冒着风险救你们的原因。”
“但光我想救你们还不够，危险来临时，你们也要有自保能力。”南知泠给星萤一个眼神，星萤立马开始分发纸笔。
“我知道你们为赵桂枝卖命是有苦衷的，但其他人不知，所以你们要把苦衷写下来，越苦越好，然后清晰列出这十年通过阴阳账本给沈府送了多少钱，每次都交给了谁，上交银两时有无留存痕迹。”
“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写下来，最后写上你们的名字，摁下手印。”
南知泠话音一落，就像是考官发出可以开始作答的发号令，众掌柜瞬间化身参加秋试的考生，不顾跪着的难受姿势，提笔就开始唰唰作答。
“你们、你们疯了吗！”甄掌柜震惊，“我们连这女人身份都不知道，说不定她在骗我们！你们这是在背叛沈夫人，她要是知道，不会放过你们的！”
“甄掌柜，你不要影响大家。”南知泠开口。
这次都不用南知泠给眼神，星葵就上手卸了甄掌柜的下颌，让他说不出话。
“大人，我写好了大人！”有人激动开口。
“嗯，放那边石桌上吧。”南知泠淡道。
那人起身连忙放过去，又回来跪下。
“……”这么听话老实倒是南知泠没想到的。
一共十三人，全部写完摁下手印，南知泠粗粗看了眼，其中有一人真把苦衷写得苦涩无比，连献身都说出了，她看了眼名字。
“濮晋。”
“小的在。”濮晋应声。
南知泠看了眼，是个年轻的掌柜，确实长得还行，甚至都有点过于俊俏了，怪不得会有献身遭遇。
“星葵，把诸位掌柜都送回去，然后把阴阳账本都拿回来。”她又对掌柜们说，“你们放心回去吧，不会再有人找你们麻烦，往后不用再向沈府上交银两，每月初五，白妈妈会来到各位铺子里，南琯在时，你们是怎样的流程，现在，照旧。”
“白妈妈？大人，您是南家的人吗？”有人激动发声，“南家还记得我们，还记得我们！”
濮晋离开前再看一眼南知泠，便跟着众人离开了。
等人走完，南知泠看向宛如丧尸般垂着胳膊，走路东扭西歪，口不能言只能呜呜的甄掌柜，“让他说话。”
星萤一手抬起，就让甄掌柜脱臼的下颌回归正位。
“一群蠢货，还真以为自己脱险了，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殊不知，你这位大人就是最大的麻烦！”甄掌柜哈哈大笑，“可悲的他们还以为被你救了，对你感恩戴德，怕是往后都要死心塌地为你做事！”
“你很聪明。”南知泠微笑。
她把他们的处境形容得危在旦夕，稍有不慎就是诛九族之灾，让他们以为暴风雨降临，其实，她就是暴风雨。
只要她今日不来，他们的生活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没有危险更不会被诛九族，他们会按照这十年间的操作，继续朝沈府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