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下去,知道自己今天不按宁知月说的做很难收场。
片刻后屈辱的认命道:“晏将军,我为方才那些话郑重向您和将军府道歉,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计较挽晴言语冲撞。”
她娇弱的身形扑簌簌颤抖着,两行清泪蜿蜒而下,凄美的姿态恰到好处。
那样子,仿佛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人。
这惹人怜爱的功夫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若是一般的男人看了可能会怜香惜玉。
可她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男人,而是不解风情的铁面小将军晏彻。
于是一番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晏彻板着脸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宁挽晴,甚至直接背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这嫌弃的反应让宁挽晴脸颊顿时像是被火烤了一般,热得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说宁挽晴,周围百姓替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
宁知月懒得让她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直接挥手让下人把宁挽晴带了出去。
宁挽晴丢脸丢大发,再也顾不上其他,飞快跟着下人离开。
没了宁挽晴挡在中间,晏彻与宁知月隔着光影对视一眼。
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他缓缓走到宁知月面前,原本凌冽肃杀的气质悄然卸下。
“抱歉,整理这些东西费了点时间所以下聘下的晚,让你受委屈了。”
磁性的嗓音响起,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和。
宁知月挑了挑眉,“干嘛老觉得我在受委屈,我真的一点都不委屈。”
‘你受委屈了’这句话她听了太多次,自从他们决定要定下亲事,不论是晏老太君还是晏彻总觉得她会受委屈。
可她真的一点也不委屈啊。
善良的人,好像总是这样唯恐自己不够周全、做的不够多。
想到这里,她郑重的看着晏彻的眼睛道:“能嫁到将军府我很开心,晏彻,你们永远不需要妄自菲薄,所以在这件事上乐观点,积极点,同时也对我自信点。”
眼前的女子声音轻柔,目光认真,好似春日里的暖阳,肆无忌惮的融化着远山皑皑的白雪。
晏彻觉得心中好像‘咔嚓’一声,被什么打开一般豁然开朗。
他嘴角噙起笑意,语调沉稳,“好,那我带你回家。”
不过走之前还有件事得解决。
晏彻目光落在柜台上的碎银小山上,再度认真开口道:“多谢大家好意,这些银子在下确实不需要,大家快些认领回去吧。”
见他态度坚定,众人只好打消了募捐的念头纷纷报上名字取回自己的银子。
绣坊老板愣在原地,手中的笔啪嗒一声落在桌上。
所以他手都快写抽筋了,搞的热血沸腾到头来是白忙活一场?
宁知月看的好笑又心疼,让茯苓递过去一些碎银。
“老板辛苦了,这点碎银便当做是润笔费吧。”
绣坊老板傲娇推开,“欸,不要不要,给小将军做点事还要什么银子,那我成什么人啦,走走走走走。”
老板随意将账册塞到柜台下摆摆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
宁知月也不强求,顶着大家最纯粹的善意出门坐上了软轿。
跟着下聘队伍一起去自家给自己下聘,宁知月大概是头一个这么做的人。
可约莫是沾了晏彻的光,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这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将这传成了宁知月和晏彻感情深厚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