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破布麻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我那日用金簪划出的伤痕。
那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对着我爹满脸嬉笑。
“实不相瞒,令千金与在下情投意合,在下一时情难自禁,便与小姐私相授受,还望岳父大人成全。”
说着,他还行了个十分滑稽的拱手礼。
我爹被他这副没皮没脸的无赖样气得险些昏厥过去。
当场便命人将他按住,拖出去乱棍打死。
而那人直至被拖出去时,仍在大放厥词。
“岳父大人,你糊涂啊!令千金已与在下私相授受,不可能有人家要她了!在下身怀绝技,只需要岳父大人提供一个跳板,便可……呜唔!”
他话说到一半,便被堵了嘴。
爹爹在房内听到他这番言论,更是气得将茶碗砸在墙上,双目赤红地怒吼道:“给我割了他的舌头!”
那人的舌头被放在托盘里血淋淋地呈上来时,爹爹仍不消气,又命人将他吊起来抽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黎明人方才断气。
我娘听闻这一消息,更是少有地露出怨恨的神色,咬牙切齿地骂道:“死了又如何?拿这畜生的命换我儿清白,终究不值得!”
是啊,一个市井里的登徒子,就这么毁了我的清白,即便他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我下半生的遗憾。
本来,按照我的身份,最次也是嫁给王爷做正室的,可如今……还有谁家公子会要我呢?
毁了清白的大户人家女儿,自然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道观。
两个月后,我身着道袍,跪坐在三清像前,看着袅袅升起的清烟,神情木然。
犹记得小时候顽皮,娘亲笑骂我嫁不出去,我还伶牙俐齿地反驳:“那就进庄子里当姑子去!”
谁曾想,竟一语成谶。
我正出神忧伤之际,忽听闻门外有些响动,似有香客来了,便赶忙起身躲到了一旁。
自那日后,我对外人总有恐惧,轻易不愿意见生人。
来人是个约摸二十上下的青年,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乱糟糟地束成一个歪斜的髻,一来便一屁股坐在蒲团上,伸手抓起三清像前的供果便啃。
我在暗处看得心中大骇,心道这香客怎的如此无礼?
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提醒,便听得那人自言自语起来。
“我真是信了那些穿越小说的鬼话!什么把高门大户的女儿玷污了就只能嫁给你,还拿岳父家当跳板……我呸!要不是老子有重生金手指,早被这群傻缺作者坑死了!”
听得这话,我脑中登时“轰”的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地,手脚不听使唤地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