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颤抖着双手,将最后几张卡里东拼西凑的三十万,艰难地转到医院账户时,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虚脱地瘫在冰冷的医院缴费大厅长椅上。
巨大的孤独感,瞬间将我彻底淹没。
环顾四周,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惨白的灯光。
我只有我自己了。
这个认知,伴随着母亲生死未卜的恐惧,一下下凿穿我最后的伪装。
那些在狭小出租屋里无数个为他的梦想熬干心血的夜晚,那些被苏晴一次次轻易击碎。
所有过往的牺牲,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无情的讽刺,狠狠地扎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
原来,“懂事”换来的,从来不是珍惜,而是理所当然的忽视。
这时,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是林深发来的短信,
小念,我知道阿姨病了。但晴晴情绪差,离不开人。钱你自己想办法。懂事点,别总用琐事烦我。忙完去看你。
我盯着屏幕,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捂住嘴,冲到走廊尽头的垃圾桶旁,干呕起来。但什么也吐不出。
原来,在他心里,我母亲的命,也不过是打扰他和苏晴“重要时刻”的“琐事”。
3
当母亲病情稳定,转入康复科病房后,我回到了那个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家。
没有愤怒,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感,像潮水般淹没了我。
我平静地找出那只布满灰尘的行李箱,开始一件件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时,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突兀地响起。
林深回来了,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意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陌生香水味。
他看到摊开的行李箱和我手中正在折叠的连衣裙,脚步顿住,眉头立刻厌恶地拧成了一个死结。
“你这是干什么?”
他几步跨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语气生硬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质问。
“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跟我闹脾气?”
他嗤笑一声,双臂抱胸,眼神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笃定和不屑。
“行,你闹。我看你能闹到几时?过两天等你那点小性子消了,还不是得乖乖回来?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别给我添堵!”
他见我没理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