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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寄居在侯府的表姑娘,林薇。
曾日日在我眼前,温顺恭敬地唤我「十年姐姐」。
「十年姐姐,这《女诫》中的道理,妹妹愚钝,还请姐姐解惑。」
我闭门谢客了三日。
那日萧珩离去时,决绝的背影刺得我眼目生疼。
当夜,我便呕得昏天黑地。
起初,我以为是骤遭剧变,心神俱损所致。
可翌日清晨,当青黛捧来一碗清粥,那米香一入鼻,我便又伏在盆盂边,呕得撕心裂肺。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冰水浇透骨。
我遣青黛密请了城南善妇科的圣手孙嬷嬷。
当那枯瘦的手指搭上我的腕脉,嬷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夫人……不,沈娘子脉象,确为喜脉。两月有余。」
那“喜”字,此刻听来,字字如刀。
眼前骤然一黑。
多么可笑。
就在一月前。
他最后一次踏入我的房门,带着一身酒意,近乎蛮横地索取。
他说,「十年,我们该有个嫡子了。」
那夜,意乱情迷,未曾防备。
怎么,就如此凑巧。
我闭上眼,泪水无声滚落。
用了整整三日,我才勉强接受了。
萧珩,已彻底从我生命中抽离的事实。
手,无意识地覆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对不起啊,孩子。
来得如此不合时宜。
「十年姐姐,您安心去城郊别院静养,府中庶务琐事,薇娘愿代劳一二。」
「十年姐姐,侯爷只是风寒侵体,在书房休养几日罢了,姐姐何必忧心忡忡?薇娘定会小心侍奉汤药。」
我看着妆台上,他去年生辰我亲手所刻,他却从未佩过的檀木平安牌。
喉间一股腥甜骤然涌上。
恶心。
这八载光阴,竟似一场荒唐大梦。
第四日,长公主府送来花宴帖子。
青黛劝我,出去散散心也好。
在沈府旧宅困了三日,那沉甸甸的悲怆几乎将我溺毙。
我想,是该透口气了。
但我万万不曾料到。
花宴之上,萧珩竟堂而皇之地携着林薇同来,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出言警示。
「沈十年,你我之事,前尘已了。」
「薇娘心性质朴,不谙世事,望你莫要将高门贵女的手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