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州住院这段时间,宋观池时不时就会带着很多水果营养品过来探望他。
而每一次陆念慈都会陪伴在左右,替他拉凳子,给他垫靠枕,为他披上外套保暖,无微不至。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的样子。
原来,她一直会爱人。
只是,从未爱过他。
偶尔她不在,宋观池也会过来和他聊天,满脸甜蜜地分享起他们的恋爱往事。
“我第一次遇到念慈,是在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有个小女孩调皮爬到树上,结果下树的时候没踩稳摔了下来,是念慈在树下接住了她,她太善良了,我忍不住心动了,鼓起勇气邀请她去吃了火锅,我还以为她跟我一样是来做义工的,后来才知道她是陆氏集团总裁,是爱心基金的发起人,和我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敢再去打扰她了。可是她却主动约我去吃饭,看电影,陪着我一起参加各种慈善活动,我们俩越走越近慢慢喜欢上了对方,她也和我表白了……”
如果宋观池的叙述里没有提及陆念慈的名字,洛闻州会以为他说的这个人,并不是陆念慈。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陆念慈就像寒冰一样,不苟言笑,生性冷情。
不要说忽然施以援手,就连去火锅店吃饭,一起逛街看电影这种情侣恋爱的必备事项,在她眼里都是浪费时间。
所以洛闻州很难想象,陆念慈会主动邀请宋观池做这些事。
他也终于明白,在真爱面前,像陆念慈这样的清冷女神也会甘心走下神坛。
而这是他穷极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他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放手的约定。
洛闻州出院那天,宋观池为了表示歉意,极力邀请他一起去吃饭。
餐厅开在最繁华的街道,是一家以甜点出名的餐厅,格调很浪漫。
一落座,陆念慈就拿过菜单,点了一桌子宋观池喜欢的点心和菜品。
她记得他的饮食习惯,从口感到甜度,她都会很详尽地和服务员说明白。
洛闻州默默听着,想起结婚这五年,他记得她所有的爱好禁忌,为了她学习做饭打理家务,照顾她的家人,努力做好陆先生的本分。
哪怕陆念慈从未在意过他,他也甘之如饴。
可如今看到她对宋观池这么上心,洛闻州第一次觉得,得不到回应的一厢情愿的爱是那么可悲。
譬如此刻他就坐在她对面,她却从没有考虑过他喜欢吃什么,也没有想过要照顾他的口味。
可明明他才是她的丈夫。
却被她无视得彻彻底底。
洛闻州眼里闪过一丝自嘲,垂下了眼。
菜品很快上齐了,宋观池夹了很多给洛闻州,说这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让他也尝尝。
洛闻州夹了一块,就看见宋观池拿着一块栗子糕点,要亲自喂给陆念慈,他下意识开口。
“她对栗子过敏。”
宋观池一下愣住了,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眼洛闻州。
“怎么会?我这段时间迷上了栗子点心,念慈每天都会跟我一起吃,她怎么会过敏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转向陆念慈,似是想得到她的认可。
陆念慈脸色平静如水,淡然地吃下了那块糕点,对着宋观池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是,观池喜欢的糕点,我都喜欢。”
说完,她转头看向洛闻州,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语气却很冷淡。
“洛先生,我从未说过我过敏,想必你记错了。”
面对宋观池望过来的问询的眼神,洛闻州扯了扯唇,附和了几句。
“是,是我记错了。”
一出小意外就这样遮掩了过去。
吃到一半,宋观池起身去了卫生间。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后,陆念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
洛闻州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治疗过敏的药。
原来她所谓的不过敏,就是在吃完栗子糕后服用药品,才没有在宋观池面前露馅。
一时间,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洛闻州心头,让他忍不住想开了口。
“你宁愿吃药,也不愿告诉他你过敏的事?你就那么爱他?”
陆念慈拧药瓶的手一顿,瞥了他一眼,“观池喜欢吃栗子糕,我不想扫他的兴,也不想他为了我放弃他喜欢的东西,吃点药而已,无伤大雅。”
洛闻州喉间一窒,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打开药瓶后,陆念慈才发现里面是空的。
她立即起身,留下一句话就出了餐厅。
“我去买药,等会儿观池回来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去接工作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