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毅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赞赏。
“新来的姑娘?”
贺宝儿心中暗叹——早知他要来,她刚才就该唱那首他最钟爱的《忆情长》!
她装作不认识怀远将军的样子,只轻轻颔首。
红姑见状,立刻堆满笑容迎上去:“将军今日怎么得空……”
她的话戛然而止。
怀远将军的目光越过她,直直落在窗边的贺宝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那常年握剑的右手轻轻摩挲着腰间刀柄,笑着问道:“这位姑娘是?”
随着他的到来,周围的客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从他们的谈话中,不难得知,这便是声名狼藉的怀远将军。
贺宝儿抱着琵琶,低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她故作惊慌地往红姑身后躲了躲,实则将怀远将军眼中的兴味看得一清二楚。
这位怀远将军暴戾好色,三不五时地纳妾进府。
可但凡过得去的人家,谁会将闺女许给他。
他后院中那些美妾,哪个不是被他强取豪夺去的。
那些女子混得好了也就罢了,混不好红妆入府、白幡出宅。
不过,这对贺宝儿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怀远将军是深情专一之人,反倒难以攻破心防,她还怎么靠美色完成任务。
只是这将军府的后院,怕也是龙潭虎穴,往后不知要应对多少个心怀鬼胎的“宋玉英”。
但任务在身,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得闯一番。
“回将军,这是新来的江鸢姑娘。”红姑赔着笑,心里却暗叫不好。
她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数年,自然懂得男人眼中的那种光芒意味着什么。
怀远将军大步上前,粗糙的手指抬起贺宝儿的下巴:“会唱曲,会弹琵琶,长得也有几分姿色。”
“这位姑娘,本将军要了!”
红姑脸色一变,艰难地吐字:“这……江姑娘出身低微,怕是伺候不好将军……”
江鸢现在可是她的摇钱树,她当然不乐意将她让出去,可迫于怀远将军的权势,她不好直接拒绝。
贺宝儿突然“扑通”跪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红姑,求求您,别将我卖掉!”
“我往后会好好唱曲,为您多挣银子……”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怀远将军闻言,眉头紧锁,不悦道:“怎么,跟了本将军还委屈了你不成?”
贺宝儿配合地瑟缩了一下。
“奴、奴家怕……”她颤抖着声音,恰到好处地露出惶恐抗拒的模样,“听闻将军府……”
她捏紧拳头,将眼底的寒光尽数化作哀戚,哭得愈发肝肠寸断。
红姑还在犹豫,怀远将军却直截了当道:“老规矩,三千两,人本将军带走。”
贺宝儿身体抖得愈发剧烈,如同风中落叶。
“将军厚爱,奴家……奴家实在受不起……”
她声音带着哽咽,求助般望向红姑。
红姑心里叫苦不迭。
江鸢如今可是醉音阁的摇钱树,若是留下她,不知能给她挣多少三千两。
可怀远将军在宁安城一手遮天,谁活得不耐烦了敢违抗他的意思。
迫于对方权势,红姑不得不忍痛割爱,强撑着笑脸道:“将军能看上江鸢,那是她的福气。”
说着,转头吩咐一旁的贴身丫鬟:“去将江姑娘的身契取来。”
怀远将军心中大为满意,眯起眼望向贺宝儿:“美人儿,别怕!跟了本将军,保管你吃香喝辣,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求求您,放过奴家……”贺宝儿泪流满面,踉跄着后退,语带哀求。
怀远将军步步紧逼,嘴上还哄骗着:“美人儿,乖乖从了本将军,把爷伺候舒服了,爷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