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按时。
这是秦夫人一贯命令的语气,流苏没接话,管家突然阴森地笑了声:“大小姐何必与夫人置气,秦家…..始终有你割舍不掉的东西,不是吗。”
流苏撂了电话。
漆黑的夜幕如墨水般突然泼下来,整条淮海路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极度黑暗之中。
流苏深吸一口气,去到衣帽间里找到那条裙子。
*
生日宴当天,秦家老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整个城北的豪门圈基本都来齐了。
流苏踩着点踏进秦家,不想参与前厅那些厌烦的虚与委蛇,直接从后门进入,拎着蛋糕直奔后院。
秦家偌大的老宅最深处,有一栋极为僻静的独立小院,安静清幽,与这光鲜亮丽的别墅庄园格格不入。
流苏踏进去,胸中涌起一阵酸楚。
这院子,她每年的今天回来打扫一次。
秦昊天这个畜生!连自己亲生母亲的院子也不顾!
除了院子里会找人打扫干净做好表面功夫,屋内是从来不管,每次她回来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尘,满屋狼狈。
秦老夫人生前叱咤风云荣耀半生,走后居然连一间房子都没人理会,就连她,也只有今天秦家才肯她进来。
“苏苏啊,不管生活多艰难,你都要活下去,坚韧地活下去,永远不要放弃。”
“奶奶走后,秦家这些人你不用理会,也不必为了奶奶委曲求全,淮海路6号的房子你去住着,跟这家人断了往来......”
流苏胸腔的酸涩直达,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但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不来看您......”流苏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流苏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抬头,被水光模糊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的位置:“苏苏。”
在他身后跑了五年,流苏对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往日里看到楚淮这般心疼的眼神,她只会欢呼雀跃,不顾一切扑向他的怀里。
此刻,却觉得有些膈应。
流苏收了眼泪,楚淮上前几步想来碰她,她一个侧身瞬间避开,眼神微冷:“楚淮,请你自重。”
楚淮双手一空,看她避他如蛇蝎的样子,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压着脾气:“苏苏,闹了这么久,你也该消气了。”
流苏蹙了蹙眉,恍若未闻。
楚淮不自然地将手收回来,好脾气地诱哄:“好吧,这次是我不对。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别气坏了自己,好不好?”
流苏望了望院里破败的墙角,她赶着出门找打扫工具,没有跟他周旋的心情:“你到底要说什么!别啰嗦。”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楚淮眼神一暗:“苏苏......”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霍霆骁了?
楚淮突然叹了口气:“苏苏,这五年来你最懂我,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别人能理解的,不是吗。我现在只想要沈家的助力,并不是真的要跟她在一起。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流苏轻笑了声。
“苏苏……”
“那你跟她求婚订婚亲吻睡觉,都不是真的?你脖子里那牙印,也是你自己搞上去的?”
流苏神色很淡,“楚淮,你认为我应该毫无怨言地理解你、等你,心甘情愿接受你的安排做你的地下情人,不应该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对吗。只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不配有自己的想法,是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我支持你的事业、理解你的野心、照顾你的身体,不求回报心甘情愿,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和秦昊天合起伙来算计我,逼得我差点将我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