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重复循环,绝不意味着就能获得幸福。我根本无法积极乐观地活下去。心已经折断了,早就被碾得粉碎,再也没有力量将它修复如初。说了要努力的,对不起我说谎了。结果从那时起,我一件像样的事都没做成。只是不断地给人添麻烦。
对不起我做不到。虽然活着和死去我都已经厌倦,但我更厌倦了这不断重复的轮回。阻止哥哥也好,保护父母也好,帮助谁也好,被杀死也好,心生病也好,都彻底厌倦了。
累了,仅此而已。就因为这个理由,我最终,对家人见死不救,对哥哥置之不理。对不起我无法再努力了。我做不了英雄也做不了女主角。“别放弃”、“加油”什么的,我做不到。如果我也像哪个故事的主角那样拥有永不言弃的心,或许就能走向更好的方向了。
你们可以责备我,觉得我任性也好,自私也罢,认为我是个没用的家伙也行,只求请允许我在这次时间里,仅仅只是活着。
天亮了。时钟指向了早上六点多。我,终于连死也放弃了。
啊,累了。
我把头发染成了明亮的茶色。开始化妆了。开始抽烟了。开始喝黑咖啡了。开始穿高跟鞋了。
镜中的自己,早已找不到中学时代的影子。我已然蜕变成了“大人”。
我想稍稍回溯一下,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故事。
那天,夜蛾老师来房间看我情况,发现我茫然地坐在散落一地的镜子碎片中,立刻为我处理了伤口。想必那时自暴自弃的我的脸,一定惨不忍睹吧。我记得自己一直在喃喃自语:“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之后一段时间他做了什么,我当时并不清楚,但现在我明白了。他是在为我办理各种手续。对于停滞在中学时代的我来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而他也没有告诉我。只是当他说“想让你做我的养女”时,我点了点头。仅此而已。
姓氏从“夏油”变成“夜蛾”,我心中毫无波澜。若是以前,我一定会觉得还是原来的姓氏好。但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了执着于此的理由。我深知自己是个糟糕的人,最终却还是接受了这一切。
不过,若说因此我和他的关系就变了,其实也并非如此。我依然叫他“老师”,他也从未否认过。
之后,不可思议的是,我变得安全了。直到长大后才明白,大概是因为在他身边,我得到了彻底的庇护吧。在那之前,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为什么现在才……?
放弃了,虽然放弃了,但人心就是如此,不可能什么都不去想。即使以为自己理解了、接受了,情感终究是无法控制的。
但是,我决定了要活过这段时间。所以我拼命学习。因为我知道,知识对我来说,就如同救命索一般。幸运的是,成为我养父的人是教师,所以我还能直接向他请教。
他从未深入追问过我什么。我也从未接触到咒术界的信息。大概是因为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可能被盯上吧。他真的是个无微不至的温柔之人。
只是,说实话,生活毫无自由可言。曾经那么向往的高中生活也如同没有一样,大学当然更上不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远离“哥哥”这个威胁。我当然理解,而且说实话,我对那些也并没有太多期待,所以我听从了老师的话。只要能活下来,怎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