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笑嘻嘻地跟着往外溜,临走前还 “贴心” 地把门带上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陈劲扒饭的声音。
他三两口把粥喝完,碗往桌上一撂。
“刚醒?”
“嗯。”顾柠点头。
“有事?”
“嗯,我想——”顾柠顿了顿,思考了一下,
“我想到绕月河下游看看,刚下了这么大的雨,下游水大,但是肯定也冲出来不少的鱼。”
“鱼?”
陈劲皱眉,眸光一凛,
“昨儿做生土砖那么多机器怎么来的我还没问你,现在你又想作什么妖?”
顾柠心虚地直对手指。
“我...没有,就是想打两条鱼烤着吃,而且我听说每次发水都能从上游冲下来不少东西呢!万一这里面有宝贝呢?”
“宝贝?”
陈劲笑了,但听起来像被气笑的,
“顾柠,你一天天到底在异想天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空,不去!”
...
但三十分钟后。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儿出现在了绕月河下游沿岸的草丛里。
陈劲黑着脸手里拎着打蛇的棍子走在前边,顾柠东张西望地跟在后面。
绕月河河面平静,但河水不像从前那样澄澈,而是夹杂着泥沙变成了浑浊的土黄色。
原本是浅滩的地方现在全是水,岸边的草丛里也不安全,由于泥土太湿其滑坡塌陷的风险大大加深了。
“你会水的对吧?”顾柠最终确认似的问。
“会啊,怎么?你不会?”陈劲斜睨了她一眼。
在绕月河下游、榆凉村西去8公里、受灾最严重的樟子岭村,已经考察了一天半灾区情况的县委领导们在老乡们搭的简易棚子里刚吃完饭,准备结束整个行程回县里。
可领导们从十一点半开始一直等到现在,他们队伍中那个最年轻的书记员始终不见踪影。
老干部摘下眼镜擦了擦汗,第三次掏出怀表 —— 十二点五十分。
他终于失去耐心担忧地看向身边的同志:
“宝安,小关同志怎么还没回来?”
冯宝安也很着急:
“局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村书记已经派人去寻了。”
老干部一拍大腿:“嗨呀,这刚发完洪水,下游水那么急,他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出了事,我怎么跟他爹交代!”
与此同时,榆凉村外。
陈劲走了半天,顾柠在此期间掉进河边淤泥里整整五次,也被陈劲像拎小鸡仔似的拎上来五次。
第五次时陈劲忍无可忍直接拎住顾柠脖领子不再撒手。
“顾柠!你再掉进去一次老子就把你种这儿当芦苇!”
“是是是。”她讪笑着点头如啄木鸟。
陈劲冷哼一声:
“走了这么久根本没有能下脚捉鱼的地方,你不是说有宝贝么?在哪儿呢,嗯?”
“别急嘛,肯定有的,”
顾柠小声叨咕着,不过她也心里直打鼓,下游水域这么长,万一她一个没注意让人溜过去给赵路生截胡可就全泡汤了。
“肯定?”陈劲重复她的话,“你怎么敢这么肯——”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听顾柠跳起来指着水面:
“哎哎哎!来了来了,宝贝...呸不是,有人来了!”
陈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脏兮兮白衬衫的人影在水中上下浮沉,起伏不定。
宽阔的河面看起来平静无波澜,但实际上暗流涌动,河中央水流速并不慢,那人不一会儿就从远处冲到了顾柠眼前。
这回不等顾柠催,陈劲已经脱掉背心和衬衫跳下了滚滚泥河。
六七分钟后,陈劲斜着轨迹将河里泡了一脸泥的人拖到了几十米外的岸边,顾柠也赶紧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