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怎么样?”陆诗语冷笑,“你还敢问我?明明是你之前先打了我的!”
“你羞辱我生母,我身为人子怎能忍受?事后我也与你赔了不是,甚至在院中跪了半天反思。如果有人侮辱母亲,姐姐你能忍吗?”
王景头大。
说好来赏雪的,怎么变成家务官司了?
不过陆诗语这表妹的确泼辣任性,姑母不管管真的好吗?
“那你就打人?”陆诗语委屈极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呢。”
“好了。”王景道:“姐妹间起个口角也是有的,不必如此较真。还是赏雪吧……”
他话锋一转,“五妹妹那几首诗词我都看了。妹妹的才情真是让人惊讶。今日大雪,梅花又盛开,妹妹可有佳作?”
“呵。”明玉未接话,陆诗语却是冷笑了起来,“也不知她哪里抄来的诗词,你们还真信她能写诗?陆明玉,你有本事就立刻作一首咏梅诗来,不然你就是作弊,抄袭!”
“这诗又不是说写就能写的。”王玥道:“如此佳作,若有人能写何必给五妹妹作弊?自己扬名不好吗?”
“她就一庶女,怎么可能写得出来诗?”陆诗语道:“我都写不出,她怎可能写得出来?”
“这与嫡庶有什么关系?”王景的庶妹王嫣一脸不悦,“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能人异士皆是庶出。远的不说,如今宰相便是庶子。表姐这意思,庶子但凡出色,便都是作弊了?难道那王宰相也是作弊中的进士?还得了状元?”
“你……”陆诗语语塞,随即便道:“关你什么事?这是我陆家的事。”
“你好生无礼!”王玥到底年岁还小,有些绷不住了,“我们远道而来,即便不是亲戚,你也不该这般与我们说话。且我妹妹说的都是实情,庶女就不能写出传世名篇了吗?”
“平日五妹妹读书都相当用功。”陆梦兰小声道:“放学她都不走,总是缠着先生请教韵律这些,我们姐妹都看眼里的。”
“那你们让她作啊!”陆诗语一耸肩,“作出来我就认!”
“如果我作出来了,姐姐是要给我赔礼吗?”明玉忽然道:“不光要给我赔礼,还要给表哥表姐们都赔礼。”
“你能作出来,我便给你们赔礼!”
陆诗语就不信明玉能写诗,十分嚣张地道:“我不光给你赔礼,你看见没……”
她将自己头上一支金累丝梅花发簪拔下,拍到桌上,“这是我的及笄礼。你若能作出来,这就当赔礼!”
“表妹,及笄之礼岂能随便做赌?”王景忙制止,“快收起来吧。”
见王景向着自己,陆诗语又高兴了,“表哥没事。哼,我就是不信她能作诗。你们看着好了,她这就要原形暴露了。”
“是原形毕露。”王玥忍不住纠正,好看的柳眉蹙起。心里暗道:“同样是姐妹,怎差距这大?”
陆诗语瞪大眼,“我说是原形暴露就是原形暴露!都一个意思。”
“……”
王玥无言以对。
她也不再多言。
跟蠢货讲道理,那是对不住自个儿。
“快作吧。”见王玥不说话了,陆诗语越发得意,“要不要我给你研墨啊?”
“不必了。”明玉道:“不过就是咏梅,这有何难?”
她站起身,走亭前的梅树旁,摘了一朵梅花,喃喃道,“这白梅开得甚好。
沉思片刻后,她忽然昂起了身子,将白梅插入自己发边,朗声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陆诗语惊呆在当场。
这不是诗会,赏梅也是临时起意,她没有时间作弊!
她怎么可能真的会作诗?